第十七章 动乱前夕
在整洁的房间中，男人独自站在木桌前，双眼紧紧盯住摊开在桌子上的地图。
地图的纸页已经泛黄，边角卷起，不得不用钉子固定在桌面上。
男人精悍的面容看上去饱经风霜，单薄的衣物下包裹着他强健的体格。
他的手指不停地敲击着地图上的一个红色标记点，那是露卡因兹王国的首都。他盯着地图时紧缩眉头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，仿佛见到仇人一般。
“明日便是复兴之时。”
这时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，面容清秀、个子高挑的女孩走了进来。那女孩长着一对尖长的耳朵，形似花冠的装饰品装点在浅绿色的长发上，墨绿色双瞳中透露着些许灵气。她是精灵，而之前的男人是人类。
“拉克，确定要在明天行动吗？王都正在召开会议，许多贵族都在那里。”精灵女孩阿莱娜·碧露有些担心。
“不现在行动就没有机会了，等东征的大部队回来，我们将毫无胜算。”拉克·艾莫若特·露卡因兹为这个机会等待了二十年，他从小时候听说了家族的历史后，就下定决心一定要亲手夺回这个属于自己家族的国家，为此他不惜在边境挑起人类与亚人的纷争，借此来调走王都的兵力。
“那对于这次行动你有多大把握？”阿莱娜直视着拉克的双眼。
“……”拉克没有回答，深深叹了口气。
阿莱娜无奈地摇摇头，慢慢走到拉克的身旁。
“拉克，你知道我为什么现在会在这里吗？”
“你说过是被人陷害才离开故乡的吧。”
“不，”阿莱娜环顾四周，在原地转了一圈，伸出右手食指指向地板，“是这里。”
除了战斗其他方面都很迟钝的拉克没有理解阿莱娜的意思。
“呵呵，”美丽的精灵女孩笑了，“我在这里是因为你，我想帮助你恢复国家，因为这是我不曾完成的梦想。”阿莱娜仰起头看着透过窗户缝隙射进来的阳光。
“阿莱娜……”拉克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她。
“别在意我的事了，我已经与那个地方没有关系了。现在你的愿望就是我的目标，在你身上能看到曾经的我的影子。”阿莱娜的双手交叠与胸前，握住挂坠上的宝石。
看到阿莱娜这个样子，拉克的心中多少也激起了一些保护欲，让他想拥抱这个女孩。但是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做这个的时候。
“阿莱娜，关于明天的安排我想调整一下。”
“嗯？”
“如果格洛特出现，由我来牵制。你去对付国王。”
“可是你不会魔法呀。”
拉克轻声笑道：“可是你会，由你去杀掉国王会更轻松，而我会尽力拖住格洛特，这样我们的胜算也会大一些。”
“我不同意，格洛特是这个王国的首席魔法师，与他交手过的你难道不明白吗？他可是掌握五阶魔法啊，你的身体不可能承受住一击的。”阿莱娜逐渐激动起来，丰满的胸部跟着上下摇摆。
“哈哈，我被女人小看了啊，那我就更不能退缩了。阿莱娜，你放心，我会让那小子跪地给我求饶的。”
“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，一不小心你就会死啊！还是由我与他交战更好。”
“我可不想与米泽尔那老家伙交手，你的话应该可以用魔法一击解决他吧？吸引火力的事就交给我好了，不管怎样我可是骑士家族的后代。这是命令，不许违抗。”
拉克是这支起义军的首领，他的话就是军队的命令，身为下级的阿莱娜是没有权利去违抗的。
“……”阿莱娜气愤地鼓起腮帮，扭过身去，“随便你好了。”
“是是，那我就随便了。”
“一定……一定要回来啊……”阿莱娜用如蚊鸣般的细小声音呢喃道。
“什么？”
“你要是去了赫尔海姆，我可不会用死灵术把你叫回来。”
“那还真是可怕啊，不过我应该是去英灵殿的吧？”
“坏心眼的人就该去见海拉女神，哼。”
“你还真是严格啊。”
“是尼尔小姐？”抓头发掩饰尴尬的零畏缩地说出对方的名字。
“是妮儿缇娜，零先生。”面带和善微笑的女仆纠正道。
“妮儿缇娜小姐，不是菲里亚吗？”零感到更加尴尬，露出苦笑。
“非常抱歉不是呢。您能如此关心菲里亚小妹，我在此表示由衷的感谢。”礼貌恭敬的妮儿缇娜弯下腰鞠躬，身体呈现标准的九十度角，波浪卷茶色长发从身体两侧垂下，隐约可嗅到一种清香。
为了延续话题无意间说出的话，被对方认真地回答，零的笑容更加僵硬。
“不用谢……妮儿缇娜小姐，你这样拘谨我有些不太习惯……”在正式外交场合礼仪是必要的，但是在日常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礼貌用语，总感觉很奇怪。
歪着头的妮儿缇娜困惑地看着忸怩的零，随后露出明白了的表情，再次摆出和善的笑容。
“那么请叫我妮儿缇娜，我可以称呼您……你零吗？”
“可以可以，这样才正常。”少了那些礼貌辞令，零显然轻松了许多。
这是零在王都度过的第一个早晨。天才刚刚亮，道路上就挤满了载着各色货物的马车，路边的店铺接连开始工作，街道恢复了往日的喧闹。
“芬里尔小姐没一起来吗？”
“她有些事情要办，所以来不了。”芬里尔用空间转移去搜集起义军信息的事情怎么可能说出口。
“有点可惜呢，这样就是零和我两个人了。”妮儿缇娜露出孩子般俏皮的眼神，顺势牵起零的右手。
体温升高的零感到一股凉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，他感到头脑一阵眩晕。冷静，冷静，只不过是女孩子的手，只不过是手……
“抱歉……”零抽回了右手并加以道歉，这个类型的女孩子他是真应付不来。
“哦？”妮儿缇娜将身体靠得更近，像肉食者观察受惊的兔子一样注视着零，“呵呵，真是个可爱的男孩子呢。”
“呵呵……”这对死宅处男的考验也太大了吧！我明明只是个安分守己的普通市民，为什么世界要如此对我！是命运女神搞的鬼吗！
零在心中抱怨着命运的不公，向前迈出一步。不料踩中路边的石子滑倒在地，很不幸地还撞到了商店的柱子，引来店主的关心。
“你没事吗？”妮儿缇娜慌张地扶起摔倒的零。
“没事……命运女神还真厉害啊。”零小声嗫嚅道。
“你说了什么吗？”
“没什么，只是自嘲罢了，我们走吧。”零说着再次迈出脚步，注意着脚下的一切。
“好的。”妮儿缇娜努力跟上了零的脚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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